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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稳增长,抓改革,破经济困局,开融资新局

2012年07月19日 16:41 来源于 财新网


各位同事,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很高兴,也很荣幸今天能有机会来到这里发言。我记得几年以前,我在国外参加一个会议,是一个学术会。参加会议时有学者问我,你是在中央银行工作,你究竟是政府官员还是学者?我说如果让我选择,我会说我是学者,因为我在研究局。他说,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学者,你在什么杂志上发表过文章,我在国内的经济研究,金融研究,他们迷惑不解地看着我,我咬牙说了,新世纪,《中国改革》,知道吗?他们就认为我是学者了。包括以前的财经和《中国改革》发表不少的文章,这是我很自豪的事情。此时此刻以一个学者的身份站在这里,就是解读相关的政策,这也是我很荣幸的事情,我也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说一下我的正题。我今天的题目是命题作文。我稍微增加了几个字。

我发言的题目是稳增长,抓改革,破经济困局,开融资新局。我今天主要讲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用货币政策调整稳经济增长,第二个问题,用金融改革开融资新局。

用货币政策调整稳定经济增长,2010年底,中国的经济出现了增长速度放缓和物价水平回落的新的变化,经济下行的压力加大。那么,中国政府提出要把稳定经济增长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最近咱们相继公布GDP和CPI数据又进一步增加了担忧,就是对于中国经济,对于中国未来融资格局表现出一定的担心。为此,中国人民银行对货币政策进行了快速地调整,将货币政策的操作方向从反通胀转向稳增长。去年年底以来,中央银行所有的货币政策工具都进行了稳增长的操作。那么,我们下面逐一看一下中国货币政策工具的操作情况。先看法定存款准备金,中国银行人分别于2011年12月,还有今年2月和5月,三次下调法定存款准备金率,把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从21.5%下调到20%。

我们再来看利率,人民银行的利率政策。我们都知道,在今年6月和7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人民银行两次降低存贷款基准利率。6月8号的时候,人民银行下调一年期基准利率0.5个百分点,下条一年期人民币贷款利率0.5个百分点。7月6号,人民银行又再一次下调了存贷款基准利率,下调人民币存款基准利率0.5个百分点,下调人民币贷款基准利率0.31个百分点。这是一个不对称的降息,其中对贷款利率降低幅度大于存款利率降低的幅度0.06个百分点。目前为止,一年期人民币存款利率现在是3%,贷款利率现在是6%。这是从利率政策。我们看了法定存款准备金和利率。中央银行货币政策工具除了法定存款准备金,利率,还有公开市场操作。

我们现在再看一下公开市场操作的情况。从去年下半年以来,去年年底以来,中央银行公开市场操作基本上都在做货币的净投放,最近一个时期,中央银行通过逆回购操作,向市场注入流动性,这个也是引起了全国金融市场的高度关注。这是公开市场操作。

最后一个,我们再看一下新增贷款的数据。企业一般来说,实体经济和企业更关心的是新增贷款的数据。从人民银行网站上公开的数据来看,到今年以来,就是1到5月份,人民币新增贷款将近4万亿,超过去年同期。也就是说从去年年底以来,人民银行把稳增长作为货币政策操作的一个方向。动用了所有的货币政策操作,进行稳增长的操作。仅仅靠货币政策操作,能不能破中国经济困境,解中国融资难题,我觉得这是必要的,但还不够。

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说,是要用金融改革开融资新局。面对目前的经济困境,我们的选择一方面就要通过货币政策操作稳定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就是金融改革开融资新局,后者的意义更重大,更深远。最近人民银行业在加快推动金融改革的步伐。我下面讲三个问题。第一讲利率市场化,这肯定是大家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中国利率市场化是于1996年启动的,中国利率市场化的顺序是什么,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顺序,国内经验和国外经验来看,利率市场化基本一样,第一,先放开资本市场和债券市场的利率,第二,放开贷款,贷款利率。最后,放开存款利率。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路径是什么?是通过渐进改革,逐步放松对存贷款利率的管制,建立中央银行的基准利率体系,让市场在人民币利率的形成和变动中,更多地发挥基础性作用。这是中国利率改革的路径。

那么,目前为止,中国利率改革的进展是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这样说,到目前为止,中国已经基本上实现了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利率市场化。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中国资本市场和债券市场利率市场化的目标基本实现了。

第二步,就是说现在也基本上实现了贷款利率管下限,存款利率管上限的阶段性目标。进展现在有两点,第一,资本市场和债券市场利率市场化基本实现。第二点,就是中国基本实现贷款利率管下限,存款利率管上限的阶段目标,根据我们对发展中国家利率市场化经验的研究。如果说,一个国家利率改革已经进展到贷款利率管下限,存款利率管上限这一步的时候,离最后利率市场化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已经取得很大的进展。

最近,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步伐进一步加快,因为我们都知道,最近不到一个月时间里,中央银行两次降息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扩大了存贷款利率浮动区间。就是最近两次的降息,除了降低利率来实现稳增长目标之外,我觉得更有意义的是中央银行扩大了存贷款利率的浮动区间。那么,在6月份的一次降息中,中央银行同时把存款利率的浮动区间上限调整到基准利率的1.1倍。这是管上限,现在上限也可以浮动,我们只管上限,不管下限,上限也可以浮动了,浮动的区间是1.1倍。贷款利率的管下限,也做了调整,这两次降息,两次降低了咱们的下限的浮动区间,也就是说把贷款利率的下限的浮动区间调整为基准利率的0.8倍,最近一次是0.7倍。通过进一步扩大人民币存贷款利率的浮动区间,给了金融机构和商业银行,以及金融市场更多的利息定价权,给了实体经济企业、个人,以更多的机会和希望。

第二个大问题的第二个小问题,讲汇率,汇率市场化改革。如果说利率市场化改革是1996年开始,中国汇率市场化改革早于利率市场化改革,中国汇率市场化改革是1994年4月1号开始的。从1994年4月1号以来,中国汇率改革经历了四次比较大的调整。第一次1994年4月1号,第二次是第二次汇改2005年7月21号,第三次是2010年4月16号,人民银行宣布重启汇改,进一步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第四次,就是2012年4月16号,人民银行进一步扩大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从千分之五扩大到百分之一。我稍微展开一下汇改的情况。第一次汇改是1994年4月1号,第一次汇改之前,中国实行是固定汇率制度,同时是双轨制。固定汇率就是官定汇率和外济调剂市场,并轨的双轨制。第一次汇改的时候,有四项内容,第一,人民币汇率并轨,并轨点是8.722,不是8.277。第二,建立了汇率的浮动区间,这个浮动区间是千分之三,第三,盯着美元,第四,三为一体。三位一体,就是企业接受汇投存款的制度,这是第一次的汇改内容。第一次汇改之后,中国建立起一个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单一就是由汇率双规制变成单一的浮动制度。

第二次汇改2005年的7月21号,第一项人民币汇率一次性升值,8.722并轨升值到8.277,到2005年的时候,第二次汇改,人民币汇率又一次性升值到8.11,这是第二次汇改的第一项内容。第二项内容就是有盯住美元转向参考篮子。第三项内容,扩大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千分之三扩大到千分之五。第二次汇改之后,中国建立起来的汇率制度用人民银行的公告来表述,就是说第二次汇改之后的汇率制度以市场供求为基础一揽子货币为参考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

第三次比较大的汇率政策的调整,2010年4月16号,人民银行宣布重启汇改,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最后一次汇改就是2012年4月16日,进一步扩大汇率浮动区间,从百分之0.5,扩大到百分之1,第四次汇率调整之后,人民币汇率真正出现了小幅的双向浮动。在2012年4月16号之前,每一次汇改我们也在扩大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因为扩大区间的幅度还是比较小,大家预期还是比较一致。再加上咱们长期的巨额的经常账户和贸易向下的顺差,浮动区间是正负,上下千分之三或者千分之五,但是人民币汇率一直在单边升值,第一,我们浮动区间确实有限,第二,因为巨额的经常账户和贸易向下的顺差。这个顺差在中国外汇市场上表现为美元的供给大于美元的需求。美元供给大于美元需求的时候,我们都知道,美元的价格就会下跌,美元价格的下跌表现为人民币汇率升值,如果不加特殊说明,人民币汇率就是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中国外汇市场,美元供给大于美元需求情况下,为了保证人民币汇率不大幅升值,如果大幅度升值就影响企业出扩,从而影响到GDP,影响到GDP后面的就业,从而影响社会稳定。

国家从这个角度考虑,赋予人民银行保持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的职责。为了实现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人民银行进入外汇市场购买外汇。购买的外汇用美元表示就是外汇储备,我们知道现在外汇储备增长很快,每年新增外汇储备是2000到3000亿美元。某种意义上来说,外汇无论是总量还是每年很快的增量,都是国家为现在这一种经济增长方式,为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就是以出口作为主要带动力量的经济增长方式而付出的成本和代价。

最后一点,是打破金融垄断,第二个大问题的第三个小问题。我们都知道,最近金融改革在不断地加快。其中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说打破金融垄断,这个问题已经在理论上和政策上都提上议事日程。2005年国务院出台非公36条,2010年国务院出台新36条,最近银监会出台关于鼓励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的实施意见,提出三个比例。这三个比例,是民营企业参与城市银行风险处置的持股比例可以放宽到20%以上。通过并购重组方式,参与农信社和农商行风险处置,允许单个企业及关联方持股比例超过20%。还有支持民营企业参与村镇银行发起设立或增资扩股的村镇银行主发起的最低持股比例可以由20%降低到15%。这是银监会最近出台的关于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的一个实施细则。三个持股比例的提出,对于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对于打破金融垄断应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

最近人民银行和三会,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也加快民间资本进入金融领域的研究和实验。我们知道,最近温州,浅海,丽水,还有泉州,都在加快进行金融改革的实验。很多新的政策在这些地区迅速地展开,如果取得成功的话,就很快在全国推开。我的发言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想,与大家一起重温一下以下几个重要的文件。作为我发言的结束语。

第一个文件,就是2007年11月,党的十七大明确指出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把现在由出口和投资带动的经济增长转变为由消费投资和出口共同带动的经济增长。最近十二五规划提出,在未来的五年内,要把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什么?十二五规划指出,那就是保障和改善民生。让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我们都知道,改革开放34年来,中国经济非常快的速度增长起来,从十七大到十二五规划,党和政府都提出要让居民的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同步,要让劳动报酬增长与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让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这是一点。

还有一点,最近刚刚温家宝总理提出,说抓稳增长,还要和抓改革结合起来。财税政策、货币政策、产业政策,不仅要帮助企业发展,而且还要结合自身的改革,要加快自身的改革。

下面再说两个数字,就是两个指标。今年春天的两会上,中国政府提出2010年中国GDP增长目标是7.5%,我个人理解,这是中国政府的主动调整,因为我们都知道,去年中国的GDP的增长率是9.5%,2006年是12.1%,2009年危机之后,我们当时GDP增长速度还有10.2%。我们2012年,政府把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从去年的9.2%调低到7.5%。我个人理解,这是政府的主动调整,为转变中国经济增长方式留出空间。那么,十二五规划也提出,未来五年中国GDP增长速度的预期目标是7%。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的预测,4月份的预测是今年中国GDP增长率为8.2%。世界银行预测今年中国GDP增长率是8.3%,我个人预测,今年中国GDP增长速度肯定在8%以上。主要内容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财新网 | 版面编辑:胡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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